【中太/ EHV2：00】槲寄生奏鸣曲（上）
上一棒@阿渚
——是中篇的中太酱
——是初宣产物，灵感来自歌曲《take me to church》
——是钢琴家中也和他的知音小提琴手的故事
——这里七月，祝你圣诞快乐
“吱呀——嘎吱”铁门打开又阖死，太宰治踏步来到了天台之上。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的尾巴，气温早早的就降了下来，呼出的热气只是须弥便化作白雾散去。
太宰治忍不住扯紧了身上的薄薄外套，好看的藏青燕尾服正在寒风的吹拂下翻滚着。
踉跄几步，翻过半身高的栏杆，将双脚伸到外侧去感受着什么。脚下的风很大，迅疾，呼啸着，像是在等着他去拥抱。
去——拥抱。
于是像鸟一样张开了双翼。
“中也还在忙着吧？”这是太宰治坠楼前最后的想法。
四月的清晨，外面阳光正好，剧院里依稀有乐声传出。
钢琴声婉转，小提琴悠扬，一唱一和一如这阳春四月般多情炫目。
“欸，这乐声？今天有人要在大剧院排练吗？”
“诶呀，连这你都不知道？今天在大剧院里排练的可都是来自国家乐团的大人物呢！”
突然间，只听“哐”的一生，把两个偷听的女孩子都吓了一跳。
从门缝中望去，台面上那价值不菲的钢琴的琴板被人用力的阖上，发出凄惨的哀嚎声，而始作俑者却仿佛毫不心疼一般，不断烦躁的揉搓着自己有些凌乱的橘红长发。
“中也先生，您没事吧？”
一旁的小提琴手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显然是被中也的那一拳头吓到了，但是出于各种原因，他还是先去慰问自己这个前辈。
毕竟是千金也难求得的出名机会啊。
小提琴手皱着眉去观察首席钢琴师的脸色。确认了对方烦躁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后，他呼出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中原中也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和周围那些被吓到了的人鞠躬道歉。
“真是抱歉，最近状态不好，我们的排练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中原中也，22岁，霓虹知名的音乐作曲家和钢琴家。
年纪轻轻就凭借着精湛的演出技巧和出色的演奏能力坐到了霓虹国家乐团的首席钢琴师的位置上。
如今他的搭档正是同属乐团的后辈，首席小提琴家柳川三郎，两个人曾一起合作过李斯特的高难度曲目《匈牙利狂想曲》，当时表演的视频火遍了整个东京的大街小巷，于是再度合作似乎就成了板上钉钉。
“中原先生……中原先生！”手机里传来负责人焦躁的声音。
“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为什么要这样子，银川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中原中也将手机夹在自己的脸颊旁一边收拾着自己行囊。
那日中原中也走后，国家乐团就收到了一封的请假函。大体意思是——自从之前那次展演，自己心力交瘁已经很久未能休息好了。加上最近作曲频频出错，所以选择回到老家去静养一段时间，滋养精神，顺便去寻找新的作曲灵感。
就在今日，中原中也的五个月长假被批了下来，而向来做事雷厉风行的他在银川打来电话之前就已经买好了出行的车票甚至是连行李都准备完了。
不过也是，孤家寡人要是为了行李发愁或多或少都显得有些矫情。
“哈，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银川。安心，我是识大体的人。这次出行只是一个必然罢了。”
回到横滨的列车正在匀速而缓慢的行驶着，窗边的景色也在随之不断的后退，淡化，最后隐入天边消失不见。
中原中也斜倚在窗口，轻轻的搅动着半杯温热的咖啡，轻抿一口，咖啡的苦香泛在舌尖。
他当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最后选择踏上这次返乡之旅。
一月左右，刚刚结束音乐巡演的中原中也收到了来自主办方的邀请，诚邀他为新一年的圣诞巡演编曲并且在圣诞节当日进行演奏。
这毫无疑问是一次非常大的挑战，因为与其说是一次圣诞巡演，它的性质更像是一个低配版的红白歌会，到时候全日本的电台都会关注这次巡演。
而主办方他们又是以“国家乐团首席钢琴师”的身份进行的宣传，如若出现了差池，不只是中原中也本身身败名裂，连着他所在的国家乐团也要难逃骂名。
短短三个月里编曲的稿子废了一张又一张，而这次的排练毫无疑问，又是一次失败的编曲。
咽下嘴里苦涩的液体，中原中也轻轻的叹了口气。所以回家吧，总是有办法的。
中原中也回到了自家的老房子里，那是一栋复式的小洋别墅，是中原中也童年时期的居所，里面充满了他许许多多的回忆。
中原中也一直都认为，记忆是作者灵感的温房，编曲也是。所以为了这次编曲，回到家里的老房子去，去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种种温馨过往，应该能够给自己的琴曲锦上添花。
“中也君，这次回来家里住多久啊？”
从小就开始照料中也的保姆阿姨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正笑眯眯的为中原中也解下行囊。
“会呆上个小半年吧。”中原中也也笑着乖乖的把东西交给了对方，而后眼睛习惯性的去寻找客厅角落里那把斯坦威。
如同记忆里永不褪色的时光，熟悉的角落里琥珀色的琴身在落地窗的余晖下散发出柔和的光线。
伸手摸上去，仿佛还能想起来当年坐在琴前，尚不出名的小小少年趁着烛光月色弹奏一曲尚不出名的乐章。如水年华。
不过，说起来他是什么是遇上的太宰治呢?
那大概是五月吧。仲春时节。
他们又是在哪儿相遇的呢？在一条普通的，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当时中原中也刚刚撕掉他的新写好的第三张乐谱。
作曲并不是一件一帆风顺的事，尤其是对于现在正处在创作瓶颈期的中原中也。在擅长的领域频频受挫这个认知也使他开始有些恼火。
他有些疲惫的坐在大街边的某块石墩上，手里用力的揉捏着自己的头发，而后一阵乐声传来。
是小提琴，音乐家的神经被细腻的音色勾起。
是巴赫的《第二小提琴奏鸣曲》行板，音色细腻，双音饱满，速度匀称而缓慢，应该是有过长时间的对应练习，水平大概可以和团里的普通小提琴手相较量了。
倒不是中原中也小看乡里，只是这种水平能够在这里出没的，大多都是像他一样回来采风的名手，傲气与才华并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机会尚且都是少，又有谁愿意放下架子在这平凡的小广场里拉起乐曲？
顺着曲声，逆着光看去，喷泉之下，是一个人。夕阳斜照，喷泉映照出五色。五色光下，是那人的面容。如神袛一般恬静，如秋叶一般寂美，如海色一般深沉，如白玉一般无暇。
身姿挺拔，肱肩开合，琴弓轻轻碰触琴弦，如飞鱼轻吻水面，是天作，是人和。加上巴赫奏鸣曲的嗡鸣，价值百亿的名画也未必能够一比。
心脏跳的很快，钢琴家无可抑制的心动。
也许鸢尾会是最好的报酬。
如此想着，他递上了一朵鸢尾。
起身时抬眼，误入了一片鸢色的暖阳。
此刻，便是中原中也与太宰治的初遇。
一位天才钢琴家与一位落魄小提琴手的初遇。
从此中原中也就成了小广场的常客，抑或者说，是太宰治的常客。
他总是最特别的，在那金钱之中，只有鸢尾依旧，独特而绚烂。
落魄小提琴家与赏识他的音乐家，听起来是什么搭配的一对，很多文学作品中借此机会会让二人产生一段难舍难分的经历，但现实却是恰恰相反。
等到五月末，广场之上，他再也寻觅不到他的缪斯的身影了。
可能是艺术家的委婉，两个人甚至在此期间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中原中也承认自己的确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在缪斯失踪后不久他便成功的再次撕掉了自己的手稿，甚至这次的比以往还要惨烈的多——他不小心砸断了琴弦。
的确是闯了大祸啊……中原中也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脸。
“中也君试试这家吧，其实之前搬家那一阵子钢琴也有损坏。多亏修钢琴的师傅手艺精湛，中也君弹琴这么久可听不出来差错吧?”
中原中也接过家政阿姨递来的明信片，上面印着“爱丽丝琴行 太宰治 045-xxxx-xxxx”
“喂，您好，爱丽丝琴行。有什么可以帮助你？”话筒里传来清冽的男声，让中原中也有些愣神。
“我想请你们那里负责换琴弦的师傅来一趟，我的钢琴琴弦需要调修。”
“好的，那请报一下负责调修的钢琴牌子以及寿命。”
好的深呼吸中原中也，不能仅仅是因为对方声音好听而走神，这很失礼。
“是斯坦威的台式钢琴，三十年的老琴了。”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请您最后报一下地址。”
……
结束了。
中原中也在沙发上瘫坐了一会儿，半合着眼假寐，想休息一会儿。
只可惜灵感总是不像话的东西，中原中也脑子里突然飘过一段曲谱。“阿姨，一会儿维修人员来了开门便是，记得叫我……”，而后便急匆匆的跑上楼去记录了。
这一段曲谱的确不错，不过和圣诞节要求的圣洁倒是完全不搭调啊……中原中也看着手里的半成品曲谱犯了难。
曲风不符合主题，这首曲子本身应该是被废弃的，可是这种绵密幽深的乐感确是让他始终狠不下心来。
咬咬牙最后选择把这段留下来。
“中也君，修琴的师傅已经到客厅了。”阿姨在门外喊道。
中原中也下了楼，然后再抬头的瞬间范了傻。
站在斯坦威前面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白发苍苍的老者，相反，那位是清秀俊美。
抬眼的瞬间中原中也仿佛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成不变的紫色鸢尾。
而他的缪斯，现在正站在他的钢琴前轻轻的按动琴键。
好久不见。
——To be continue.
死线边缘大鹏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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